[春杪氤氲09:59｜杨光夏日] 我的人形立牌呢
祝小羊生日快乐，游戏都通关(*^▽^*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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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胡春杨下班的时候看见了人形立牌。
管仓库的小江抱着它往外走，胡春杨冲上去拦住了他。
同在商场工作，他和小江打过几次照面，认得对方。
“hello，”胡春杨问他，“这个你要抱去哪里？”
“就后面的垃圾处理点，”小江说，“上面下了通知，最近要清理一下仓库，不要的东西都处理掉，这个太大了，我就扔外面去。”
“你们确定不要了吗？”
“是啊，”小江回答，“以前宣传用过的吧，早就没用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胡春杨忐忑地问：“可以给我吗？”
“啊？”对方疑惑了一下就爽快地递给了胡春杨：“可以啊，省得我还跑一趟。”
胡春杨小心地接过：“谢谢！”
小江回了仓库，胡春杨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形立牌。
“夏瀚宇，走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2.
胡春杨没有选择坐公交，一路抱着人形立牌走回家，放在单人床对面的窗边，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它看。
夏瀚宇的人形立牌有点旧了，但保存得很好，大概是两年前，它被放在商场数码产品店铺的门口，为夏瀚宇代言的耳机做宣传。
立牌里的夏瀚宇穿着明黄色的卫衣，低头向下看，一只手轻轻按在头戴式耳机上，好像沉浸在音乐世界。
胡春杨拿起床头放着的耳机，和立牌上的一模一样。
发了一会儿呆，胡春杨下床去拿了一块干净的布，蘸了水后，仔细地把立牌上面的灰尘一点一点擦掉，让它恢复干净崭新的样子。
“要是没有我，你就要被送到垃圾站了。”
胡春杨在夏瀚宇脸上轻轻弹了一下。
晚饭胡春杨拿前一日的剩菜炒了炒饭，把炒饭端到桌上的时候，瞥到窗边的人形立牌，小跑去把它搬到餐桌对面，让夏瀚宇对着自己。
“你就看着我吃吧。”
吃完胡春杨去洗碗，又让人形立牌对着洗碗池的方向，结束后把立牌搬回窗边对着床头，然后靠在床头开始追剧。
第二天早上，胡春杨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，刚准备换衣服，看见正对着自己的夏瀚宇，下床去把人形立牌转了一个方向背对自己，脱掉睡衣换好上班的衣服，才把立牌转回来对着门口。
“我去上班了，等我回来哦。”
3.
胡春杨在小镇的商场当广播员，负责播放商场的背景音乐，播报商场活动和促销信息，时不时还要替丢失物品或和家人走散的顾客播报信息广播。
没有人会发现，商场每天播放的歌单里面一直都有夏瀚宇的歌。
几年以前，夏瀚宇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，准确来说，是歌红人不红。
他有几首歌常年占据KTV的热歌前几页，但他本人不经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，只代言过某个品牌的耳机，就连两年前的突然隐退也是短暂热议后的迅速被人遗忘。
隐退的原因没有人知道。
下班后，胡春杨和往常一样坐公交回家，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。
推门进去，果然还在。
胡春杨飞快地跑过去，轻轻拥抱了一下夏瀚宇的人形立牌。
“我回来了！”
第二天是周末，胡春杨不用上班，趁着阳光很好，洗了几天的衣服，高高地晾在公寓的小阳台上，又把立牌也抱到阳台上。
胡春杨靠着栏杆：“给你也晒晒太阳。”
阳光把夏瀚宇的明黄色卫衣照得温暖柔和，胡春杨安静地看了很久。
4.
被已经删除了联系方式的前男友找到现在工作的地方，是一件很头痛的事。
而找上门的小川一脸坦荡：“我和男朋友走散了，能不能麻烦你广播一下？”
胡春杨沉下脸：“你走吧。”
“我等你下班。”
胡春杨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离开，郁闷地在桌上趴了好一会儿，又听了几首夏瀚宇的歌才缓过来一点。
下了班，胡春杨归心似箭，却被迫和前男友坐在商场的咖啡店。
“杨杨，你以前都不会拒绝我的。”
趁圣诞假期回来挽回前任的小川以此为开场白，大肆讲述自己在国外的见闻，表达胡春杨在最后关头放弃的可惜，顺便卖惨讲自己找到他有多不容易。
胡春杨忍无可忍地制止了他。
“我不后悔没有出国，不后悔和你分手，以后你别来商场找我了，就这样吧。”
胡春杨不顾对方错愕的脸色转身就走。
5.
胡春杨上了公交，发现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。
他想到早上出门时阳光过于灿烂，他又确认天气预报显示不会下雨后，便把夏瀚宇的人形立牌搬到阳台上晒太阳。
现在一定已经被打湿了。
胡春杨快急死了，好不容易公交到了站，他在大雨中朝家门口飞奔。
没注意在单元楼下撞到了一个人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…诶？”
胡春杨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，眼前的人长得和他的人形立牌一模一样。
是来自真实世界的夏瀚宇。
夏瀚宇看着他：“你知道阳台上有人形立牌的是哪一家吗？有朋友看到了告诉我……”
胡春杨的脸一瞬间就红透了。
6.
胡春杨开了门，来不及招呼跟在后面的夏瀚宇，便飞奔去阳台把被雨水打湿的人形立牌抱回来，拿了干布小心地擦拭了一遍后，才想起同样被雨淋湿的还有夏瀚宇本人。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！”
胡春杨拿了条新的毛巾递给夏瀚宇：“我去烧热水，你等一下！”
夏瀚宇接过毛巾：“你先去洗澡吧，别感冒了。”
胡春杨：“好。”
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，胡春杨看见夏瀚宇正背对着他，在厨房里倒烧好的开水。
夏瀚宇打了个喷嚏。
胡春杨：“你要用浴室吗？可以冲个热水澡。”
夏瀚宇：“我没有换的衣服。”
胡春杨：“…我有。”
夏瀚宇点点头进了浴室，胡春杨去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和未拆封的内裤，把门打开一小条缝隙递给他，然后去厨房泡了两杯热牛奶。
夏瀚宇穿着明黄色的卫衣，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。
胡春杨一晃神，以为他的人形立牌成精了。
7.
被大雨打湿的人形立牌，擦干之后还是变得皱巴巴的，胡春杨抚不平上面的褶皱，看见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的夏瀚宇，心情低落地跌回沙发，拉了拉旁边人的衣角。
“我不是变态……”胡春杨小声地说：“我把它当成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”
胡春杨说：“我就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，不用猜我喜欢什么，不用给我他认为很好的东西，只要陪着我就行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今天小川来找我了，”胡春杨没想到自己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打开话匣子，“我们以前是同学，全班人都知道他喜欢我。我把他当成普通朋友，但他一直一直在对我好，周围所有人都让我接受他，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拒绝，只能和他在一起了。”
“形势所迫。”
“对，但是在一起之后不开心，虽然他对我很好，带我去高级餐厅，还规划了一起去留学，”胡春杨郁闷地回忆着，“但是他都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。”
“那后来？”
“在准备出国的那段时间，我特别煎熬，后来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你的歌，”胡春杨说，“你在歌词里说要做真实的自己，我就在想，我以为我一直在考虑别人的感受，其实是在伤害自己也是伤害别人。”
“然后你和他提分手了？
“嗯，我差点要和他去一个学校，但最后关头我逃了，我知道这样不太好，但是他今天来找我的时候，我能感觉到他完全变了一个人，又觉得我还好逃了。”
夏瀚宇转头看着胡春杨。
胡春杨鼓足勇气回视：“我以前交朋友和恋爱都很失败，所以那天看见立牌要被丢掉的时候，就在想，它可以当我的朋友吧。”
夏瀚宇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“我放阳台上只是想让它晒晒太阳，没想到下雨了，”胡春杨继续解释，“所以我不是故意对你…呃…”
“那你想不想多一个朋友？”
8.
“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，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，”沙发上的夏瀚宇对胡春杨展开手臂，“但当你的人形立牌，应该没问题。”
胡春杨听呆了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尝试着伸出手去拥抱夏瀚宇，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，和拥抱立牌时的轻盈单薄不同，是夏瀚宇的体温带来的可靠和温暖。
夏瀚宇的手在胡春杨的背上没有任何动作，胡春杨却对这样的拥抱有些上瘾。
明黄色的卫衣是胡春杨前阵子买的，和人形立牌身上的款式很像，他没想到有一天会穿在夏瀚宇本尊的身上。
真的好适合。
胡春杨还是不敢相信：“真的没问题吗？”
夏瀚宇：“嗯。”
胡春杨靠在夏瀚宇的肩膀上：“那这两年，你都在做什么？”
不是什么狗血的缘由，嗓子突然出了问题的歌手被迫暂别舞台，后来恢复如初却选择继续深居幕后。
“我有时候会去商场的咖啡店，”夏瀚宇说，“朋友告诉我的，商场里经常放我的歌，很冷门的也有。”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
“因为什么？”
胡春杨心跳得有点快：“你猜啊。”
9.
胡春杨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，他开玩笑说的“人形立牌就要在家里等我回来”，没想到下班回家后，迎接他的除了立牌，还有夏瀚宇本人。
夏瀚宇穿着他的衣服，窝在他的沙发上，正在用他的平板看剧——这和包养在家有什么区别？
危险念头在胡春杨脑子里一闪而过，他脱了鞋子扔了双肩包扑到沙发上，用力地抱住夏瀚宇。
被治愈了。
不同于第一次的不好意思，胡春杨把头埋在夏瀚宇的肩膀上，有一种他们已经认识好多年的错觉。
“我的人形立牌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没事，”胡春杨恋恋不舍地松开他，“晚上吃泡面可以吗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“好！”
胡春杨把夏瀚宇拖到厨房，指挥他拆方便面包装，自己则洗青菜打鸡蛋，很快就端出了两碗色香味俱全的泡面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胡春杨坐在夏瀚宇对面：“从小他们就和我说，不要吃泡面，不要吃薯片，是垃圾食品——我也知道啊，但是偶尔吃一下就是很开心。”
夏瀚宇从面碗里抬头看他：“很好吃。”
“是吧！”胡春杨有点得意：“泡面的不同做法，我至少会十几种，下次再做给你吃！”
夏瀚宇：“好。”
吃完了饭，胡春杨一边和夏瀚宇聊天一边飞快地洗完了碗，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狗头图案的拼图。
“玩吗？”
“玩啊。”
十分魔性的拼图图案，两个人拼得很认真，终于在睡前大功告成。
洗完澡后，胡春杨和夏瀚宇趴在床上一起看视频，看困了就丢掉平板，人形立牌变成了人形抱枕，胡春杨搂着夏瀚宇进入梦乡，再在第二天醒来时感到从未对被窝这么留恋。
“那我去上班了，等我回来哦。”
10.
歌手夏瀚宇，现音乐制作人XiaGuo，休假中不议价不接单不回复，休假地点——胡春杨的家。
从朋友家的窗口可以看见胡春杨家的阳台，当胡春杨在阳台上看着人形立牌的时候，不知道也有人正在看着他。
然后便是暴雨天的相遇。
转眼又到放晴的周末，胡春杨拉着夏瀚宇去超市，人形立牌又变成了推购物车的苦力，一人拎一大袋采购的零食和生活用品回家，在楼下碰到隔壁养的金毛，围着逗了好一会儿才上楼。
胡春杨心血来潮下厨研究复杂的菜式，结果出来的成品只能勉强入口，夏瀚宇眼睛都不眨地吃完了，顺便竖起大拇指给胡春杨点了个赞。
吃完饭，胡春杨把人形立牌搬到阳台上晒太阳，再拖着夏瀚宇下楼，一人一只耳机散步到小区附近的公园，在冰淇淋车前买两个甜筒，再坐在长椅上慢慢吃完。
天色转暗的时候，去阳台收下晾好的衣服，搬回人形立牌，把超市采购回来的食材煮成火锅，一边看更新的综艺一边吃。
是梦寐以求的快乐，可又在某个醒来的早晨感到苦恼。
抱着人形抱枕睡觉时遇到不可描述的情况怎么办？
胡春杨趁夏瀚宇醒来之前，溜去浴室呆了半天才冷静下来。
11.
但是休假总有结束的一天，无意听到夏瀚宇的工作沟通电话时，胡春杨才意识到他可能不久后就要失去夏瀚宇。
想到夏瀚宇走后，家里只剩下了人形立牌陪着自己，胡春杨工作都提不起劲头。
虽然他心里明白，夏瀚宇不可能真的是他的所有物，不可能永远陪他胡闹，做一些大人世界看起来很幼稚的事情。
可是很舍不得。
除了舍不得，还有一种逐日递增的，以前从未真切体验过的心情。
只要一想到心跳就会变得很快，脸上好像在发烧。
这种心情，大概是……
“杨杨，有人和我说你在和别人同居。”
小川没来商场，却出现在了家楼下。
胡春杨不想理会他，被无视的小川抓住胡春杨的手臂。
“那个人没有工作，还住在你家里，我哪一点比不上他？”
当然是哪一点都比不上，胡春杨想甩开他的手，却反被对方捏得更加用力。
“或者说你喜欢他哪一点？我也可以做到，我保证会做得比他好……”
不是大概，确定是喜欢。
胡春杨心里的难题迎刃而解的那一刻，小川被迫松开了他，手掌被熟悉的体温覆盖，手指交缠在一起，然后十指相扣。
他的人形立牌又变成了来拯救他的骑士。
12.
牵着手回到家后，夏瀚宇说：“我有话想说。”
胡春杨做好了夏瀚宇要和他告别的准备。
夏瀚宇：“我接了个单子，要回去开工了。”
胡春杨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心里酸涩得厉害，他刚刚想明白自己对夏瀚宇的心情，却没有理由让他留下。
夏瀚宇：“我很高兴，你这么相信我，和我讲这么多你的事情。”
胡春杨又摇摇头，他想说自己为夏瀚宇愿意听他说这么多事情而高兴，可又害怕一张口就会哽咽。
“但是，人形立牌只能在家等你回来，”夏瀚宇始终没松开胡春杨的手，“如果是男朋友的话，还可以接你下班，还可以保护你，就像今天这样。”
胡春杨：“……嗯？”
“还可以…其他事情，”夏瀚宇看着胡春杨，“所以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？”
眼泪终于不受控制，为这意想不到的后续展开。
“那…你站着别动啊。”
夏瀚宇忍着不笑胡春杨的泪眼朦胧：“我不动。”
胡春杨深吸一口气，一点一点靠近，然后轻轻地吻上了夏瀚宇的嘴唇。
“我考虑好啦。”
END
【小剧场】
胡春杨：“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？”
夏瀚宇：“不是你让我别动的吗？”
胡春杨：“让你别动你就真的不动啊？”
夏瀚宇：“那，再给我一个动的机会(・∀・)”
Real·END
2020.02.05
